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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簪,便叫奴婢送來給福晉,還望福晉喜歡。”

倩柔登時心裏一驚,生怕梅花烙的秘密被發現,可傳話的人毫無異樣,叫她的心懸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來。

從那天開始,仿佛一夜之間,倩柔就被各式各樣的梅花簪包圍了,公主身邊的丫鬟,自己身邊的丫鬟,公主每日巧立名目、必定送來的一盒又一盒的首飾裏精致而美麗的梅花簪,每一支都仿佛在述說著偷龍轉鳳的秘密。

“福晉不是好多了嗎?今日怎麽又突然暴躁起來?”蘭馨關切地問。

三格格著急擔憂之下卻不忘禮節,行了個禮道:“奴才也不清楚,剛剛額娘還好好的,也不知為什麽突然之間就……”

“福晉本來是好的,每次公主來才會……”說話的是個青澀的小丫鬟,蘭馨一看,原來還是老熟人,正是當日和白吟霜一起進府的香綺。白吟霜被送往尼姑庵,香綺卻留了下來,倩柔知道白吟霜的身世之後,將香綺調回了自己的房裏近身伺候,三五不時地反覆詢問著白吟霜的事情,也養得香綺膽子大起來。

“哦,每日我來才如何?”蘭馨又問。

“住口!”三格格喝道,冷著臉唬得香綺不敢再發一言。

“丫鬟不懂事,還請公主見諒。”三格格急忙說道,不管因為什麽,才導致公主的到來讓額娘暴躁不安,這種指責公主的誅心之言都說不得。

三格格那低眉順眼的模樣讓蘭馨一怔,腦中如驚雷般閃過一個念頭,震得她雙耳發鳴。

“好一個不懂事,既然如此,我便不在這兒礙福晉的眼了,還望福晉好好休息。”蘭馨臉色一沈,瞥了一眼倩柔,硬聲硬氣地說著,那突如其來的想法叫蘭馨實在說不出好話。

倩柔被她冷漠的眼神盯得渾身不敢動,那一對深沈的、漆黑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她的心裏,她明知道秦嬤嬤死後,吟霜和皓禎的秘密只有她和姐姐兩個人知道,可在那深沈的、冷靜的目光之下,她覺得公主已經洞若明火,一切皆知了。

眼見著公主就要負氣而去,三格格忙追了出去:“公主,公主!公主何必和一個丫頭一般見識?奴才……”

“三格格還是好好照顧福晉吧!”

三格格無奈轉回屋裏:“額娘,好端端的,公主是皓禎的妻子、您的兒媳,又不會害您,您這是怎麽了?”

倩柔對蘭馨的害怕如何能對三格格說起,自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在三格格眼裏便是自己的額娘無理取鬧,故意為難公主了。三格格勸道:“公主下嫁,您也說這是咱們碩王府的福氣,在公主面前,額娘如何能擺婆婆的架勢?”

三格格又絮絮地講了許多,倩柔仍是一言不發,她也沒有了辦法。眼見天色不早,她不便久留,也只能擔憂著離去,倩柔躺倒在床上,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沒入發中。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晚了。

☆、惡毒

“該死的福晉,該死的碩王府!”蘭馨有無數憤懣卻無法說出口,只能堵在心中。

她終於明白對白吟霜、對福晉的熟悉感在哪裏了,今日三格格那頷首低眉的模樣與白吟霜在自己身邊當差時如出一轍,兩人的眉目間也有幾分相似,而白吟霜又有那麽一段風韻,有福晉的幾分味道。福晉雖然風韻猶存,到底上了年紀,不如白吟霜年輕貌美,她嫁入王府不久,倘若不是今日見了據說是和福晉容貌最為相似的三格格,若不是三格格那和順的舉止,她如何看得出其中奧妙?如今看來,白吟霜那雙永遠霧蒙蒙的讓她有些熟悉的眼睛可不就是在福晉臉上看到過嗎?

蘭馨坐在椅子上,撫著額頭,低低地笑出了聲,感情她竟然嫁了一個假貝勒!想想皓禎的年紀,只比二少爺皓祥大幾個月,聽說側福晉曾經專寵數月,引得碩王冷落一向敬重的福晉,皓禎出生後,碩王便再不肯看側福晉和二少爺一眼。倘若福晉是連生四女,不知道如今讓碩王不肯再看一眼的是誰?

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偷龍轉鳳,欺上瞞下,福晉當真好大的膽子!可恨她明知道皓禎並非碩王之子,還讓皓禎參加了額駙之選,更可恨的是她卻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本朝對女子嚴苛,縱然她是無辜受騙,嫁了個假貝勒,只怕皇阿瑪處置了碩王一家之後,她也不能再蘸。何況皇帝涼薄,不見得會可憐她,反而一看見自己就想起被碩王府所騙,為自己挑了個假貝勒一事,倒白白叫皇帝厭惡了自己。

對福晉的惱怒又攀上了一個高峰,蘭馨恨恨地將果盤掀翻在地:福晉和碩王府欺人太甚!

宮女們連忙上前收拾,有小丫鬟奉上剛沏的茶,蘭馨心不在焉地接過,茶盞一個不穩從手上滑了下去,只聽“啪”的一聲,茶水和碎片濺了一地,猶如一瓢油澆在蘭馨怒火正盛的心上。

幸而結香極有眼力見,連忙呵斥:“這麽點事情都幹不好,還不快滾?”一面跪在地上道:“公主莫氣,那丫鬟毛手毛腳,奴婢定會好好教訓她。”

“罷了,你叫人把這裏收拾一下,換錦呢?”蘭馨問道。

“尼姑庵那邊有人送了消息過來。”蘭馨便明白了,自從白吟霜被送往尼姑庵後,碩王府一直有派人看著她,因為蘭馨對白吟霜的懷疑,自然也在其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以便一有什麽消息就能向公主房傳回。哪怕蘭馨起了心思要弄死白吟霜,要下手也是輕而易舉的。而這些事情,一向交給換錦處理。

待換錦進屋,蘭馨便問起了白吟霜的現狀。偷龍轉鳳一事始終是個禍患,這見鬼的碩王府騙了她,她卻要幫著隱瞞此事!白吟霜不曾出現,福晉就會把這個秘密一直隱瞞下去;可如今福晉明知道白吟霜是她的女兒,絕不可能看著白吟霜受苦,難保哪天福晉良心發現或者被人戳穿將秘密抖露出來,她不能坐以待斃!

“奴婢正要稟告公主,白吟霜並無異常,但是她有了身孕。”換錦有些憂慮,誰也不知道那孩子是額駙的還是碩王的,可是依著額駙對白吟霜的癡迷,換錦毫不懷疑額駙會認下這個孩子,並且以此為借口將白吟霜帶回王府。額駙對公主沒有半點情義,倘若白吟霜誕下一子,公主又無子嗣,最後這碩王府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因碩王的私心,所以除了白吟霜和碩王兩個當事人之外,無人知道他們並無瓜葛,只有皓禎聽過白吟霜的哭訴,相信著他的梅花仙子的清白。

“她有身孕了?”蘭馨愕然,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隨即又“呵”了一聲,福晉為了榮華富貴丟棄了女兒,如今她的女兒不止回來了,還和碩王、和皓禎都有不清不楚的關系,更是懷上了父不明的孩子,果真是報應!福晉若是知曉,不知道是什麽反應呢?

蘭馨莞爾一笑:“這是好事啊,福晉可知道了?”

好事?

換錦心中驚訝,卻不敢質疑:“福晉還不知曉,白吟霜畢竟是被王爺和福晉逐到尼姑庵的,那邊還不知如何處置,正為是否將此事稟告福晉而爭執不下,我們的人一有消息就立刻送過來了。”

“王府裏還是福晉當家,此事又關於王爺子嗣,怎麽能不告知福晉?”蘭馨又轉了個念頭,道,“不止是福晉,額駙那裏也務必要讓他知道,有了孩子就是有了護身符,接白吟霜回府易如反掌,連碩王也沒有理由反對。”

“這……是,奴婢明白了。”

於是第二天,沒有受到蘭馨打擾的倩柔終於稍顯輕松一些,卻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吟霜懷孕了!這怎麽可能!”倩柔一臉驚愕,還未反應過來,一旁伺候的香綺就激動起來了:“福晉,吟霜姐有了貝勒爺的小寶寶,我們什麽時候可以接吟霜姐回來啊?”香綺年幼,不知世事,只一個勁兒地激動。她以為白吟霜和貝勒兩情相悅,白吟霜的孩子就必定是皓禎的,也就是未來的小世子,既如此,吟霜姐就不該再呆在尼姑庵裏受苦,而是回到府裏做貝勒爺的姨太,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滿懷希冀地看著福晉,卻只看見福晉慘白如紙的臉色:“福晉,福晉,您怎麽了?”

雨秋扶著身形搖搖欲墜的倩柔:“福晉當心。”她一面扶著倩柔坐下,一面在心裏卻暗笑香綺的天真,一個月前那一出大戲闔府上下誰人不知,福晉喜愛白吟霜,貝勒爺又是不死不休的架勢,福晉才保下她一命,如今白吟霜肚子裏的分明就是王爺的孩子,福晉怎麽可能接受得了年輕貌美又懷有身孕的白吟霜成為王爺的妾室,恐怕福晉正後悔當時極力保下白吟霜呢!

誰也沒有猜中倩柔的心思,她心中所想和蘭馨料想的相差無幾。白吟霜早已將身子給了皓禎,進府之後倩柔不敢逼皓禎太緊,對他們之間的親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讓別人發現即可。再加上納妾當晚白吟霜卻到了碩王房裏,倩柔完全不能肯定白吟霜的孩子是誰的。

倩柔的心揪得就如她手中手中早已看不出樣子的絲帕,若孩子是皓禎的,那也是她的外孫,無論如何倩柔也要保住他,讓那孩子繼承王府,如此繼承的依舊是王爺的血脈,她也就不必愧對王爺和吟霜了。可萬一……萬一那孩子是王爺的,豈不是……

倩柔驚恐地捂著嘴,香綺拉著她的袖子急忙問:“福晉,您怎麽了?吟霜姐是不是不能回來了?您說話呀!”

這個孩子不能要,但是卻給吟霜回府提供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倩柔定了定神,撫摸著香綺的頭道:“傻孩子,我自然是要接吟霜丫頭回來,只是王爺那兒不好交代,公主也不是好相與的,我還需要細細思量為吟霜好好謀劃才是。”

香綺被說服了,連連點頭。

“吟霜的事情你們都給我閉好嘴,誰要是敢透半個字,我就決不讓他好過!”倩柔橫眉冷目地連敲帶打,此刻留在她房裏的都是倩柔的心腹,自然是唯唯諾諾地應下。

倩柔又對雨秋道:“你立刻去都統府上,就說我病中甚是想念姐姐,請都統夫人過來一趟,快去快回,不要耽擱。”二十年前偷龍轉鳳的主意正是她的姐姐,知曉這個秘密的除了她和死去的秦嬤嬤之外就是她的姐姐和身邊的嬤嬤了。此事關系重大,沒有了秦嬤嬤,倩柔孤立無援,便是有了想法也不好實施,只能向她的嫡親姐姐求助。

作者有話要說: 苦逼,對著電腦一天了,就是碼不出┭┮﹏┭┮我盡力了……

明天大概也許可能會有更新吧……【別信!

去吃飯了= =我種下了一次更新,希望能收獲好多留言~

☆、惡毒

“你急急忙忙請我過來是有什麽事?”

都統夫人一見倩柔就問開了,倆姐妹自幼親密,出嫁之後亦是往來甚密,連以兒換女的主意也是都統夫人心憂倩柔而提出的,這樣的關系倩柔臥病她不久前才來看過,一見倩柔忽然譴人來請,都統夫人自然明白必有緣由,便滿懷疑惑地急忙進了王府。

“姐姐幫我!”沒有下人在場,倩柔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和懼怕,雙手抓著雪晴的衣襟哀求道。

都統夫人雪晴被她突如其來的言行嚇了一跳,即便是當初翩翩進府專寵數月、身懷有孕,她也沒見過倩柔如此失態,雪晴的腦子裏一下子就轉過了得罪公主、二十年前的事被發現等種種可能,臉色也隨之蒼白起來,她連忙扶著倩柔,道:“倩柔,你不要嚇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想到眼下進退兩難的局面,倩柔便忍不住垂淚:“姐姐,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一件事,二十年前我失去了我那苦命的女兒,現在她回來了!”

雖然屋裏只有她們兩人密談,聽到倩柔的話雪晴還是渾身一激靈,捂住了倩柔的嘴,又急又慌地朝緊閉的門窗望去,不見人影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低聲訓斥道:“我的祖宗餵,你胡說些什麽?不要命了嗎?二十年前你只生了皓禎一個兒子,哪來什麽女兒?”

倩柔掰開她的手,心中痛苦難耐,喊道:“皓禎他不是我的兒子,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回來了,她現在回來了!她還懷著王爺的孩子!”

“你說什麽?”雪晴震驚地坐倒在椅子上,半天沒有緩過神來,“這不可能!那麽冷的天,她怎麽可能活下來?你又怎麽確定她就是那個孩子?王爺的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我看到她肩上的梅花烙,那一定是我的女兒,一定是的!”雪晴目光緊迫地盯著她,讓倩柔多少冷靜了一些,“如果不是皓禎和王爺起了爭執害得吟霜跌掉,我也不會發現,我的女兒就在我身邊。”

“吟霜就是她的名字?這事兒怎麽又和皓禎扯上了關系?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把一切都告訴我,一絲一毫都不要隱瞞我!”

倩柔便將白吟霜和皓禎的往事娓娓道來,說到了皓禎如何求她,兩人如何情比金堅,白吟霜誓死不肯背棄皓禎,說到了白吟霜進府。

雪晴越聽越心驚:“倩柔你瘋了嗎?公主才嫁,你就將個歌女接入府中,你也不怕公主震怒?她便是嫁給了皓禎,那也是皇帝的女兒,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倘若皓禎在外私築香巢的事情被發現,你就不怕碩王府大難臨頭嗎?你還幫著隱瞞,將她接入王府……就算是普通人家納妾,也要給新婦面子,過個一年半載才行啊!”

“你不知道,我一見她就覺得面善,原本想趕走她的心就軟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被她收服了,又見她與皓禎情投意合,更加不忍。現在想來,這是我們之間的母女天性啊!”倩柔說到此處,悔恨與痛苦的淚水落下,“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她……她……公主答應了皓禎將她收房,誰知道納妾那一晚,她不知道為何竟然到了王爺房裏,如今她已經有了身孕了!”

“那麽白吟霜現在何處?這個消息王爺知道了嗎?”

倩柔搖搖頭:“王爺對吟霜很是厭惡,我苦苦哀求,才求得王爺將她送往尼姑庵。派去的人回來報信,說她懷了身孕,王府這邊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雪晴的心頓時砰砰直跳,她咽了口唾沫,道:“既然如此,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倩柔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嫡親姐姐:“吟霜是我的女兒你的外甥女,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你要我找個平民家的男孩換了自己的女兒,我做了;你說會好好撫養吟霜,卻大冬天的將她丟到河裏;如今她回來了,你卻要我對自己的女兒下手!你……你……”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假如沒有皓禎,你現在還能坐得穩你福晉的位置嗎?”雪晴懊惱了,她是為了誰費盡心思地謀劃,“我看你是糊塗到家了!她重要還是你我的性命重要?她重要還是碩王重要?她重要還是這偌大的碩王府重要?一旦被人抓到馬腳,二十年前的事情暴露,不光是你、我,這整個碩王府都要賠上性命!”

倩柔卻死活不肯:“這件事我絕不能依你!我已經欠了吟霜許多,不能再虧欠她,我要把她接回來好好補償……皓禎對她情深意重,等到吟霜生下皓禎的孩子,就皆大歡喜了!”

雪晴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背後升起,千方百計地想要打消倩柔的想法:“皆大歡喜?我看你是被那白吟霜鬼迷了心竅!對,沒錯,肯定是的,是她回來報仇了,四九城的冬天那麽冷,她一個小嬰兒在冰冷的河水裏,如何能活得下去?你和皓禎都被她迷得沒了理智,我看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兒,是回來覆仇的厲鬼!”

“不,她是我的女兒,才不是什麽覆仇的厲鬼。”倩柔淒厲地反駁,急切地哀求著,“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不能看著她白白受苦,姐姐,你要幫我啊!我已經想好了,吟霜有了身孕,正好作為理由接她回府,等名分定下,再把那個孩子打掉,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別人知曉。”

“倩柔,這個計劃太危險了!你要是還有理智,就把這些念頭統統打消,你如果不忍心,我替你走這一趟,叫白吟霜離開京城,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你也莫要再提什麽女兒。”

“不——姐姐,當初你答應撫養我的女兒,卻將她丟到了河裏,如今我只有這一件事求你,難道你也不肯答應嗎?”

倩柔的話猶如一根針刺入雪晴的心中,一直以來,想起被自己放入冬天冰冷河水中的女嬰,她也不是不愧疚的,可這愧疚對上偷龍轉鳳、混淆血脈的滔天大罪時也消弭殆盡了。如今倩柔舊事重提,雪晴如何受得了?可與倩柔多年姐妹情誼,她咬咬牙,閉眼沈痛道:“罷罷罷,我幫你這一次,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我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吟霜若是死了,我才會後悔!”

“你想好怎麽做了嗎?白吟霜斷斷不能以王爺的侍妾的身份回府,要接她回府,那麽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就只能是皓禎的,可公主哪裏如何交代?”

倩柔回想起蘭公主那洞若明火的目光,心一驚,卻心存僥幸,道:“眼下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公主既然能接受皓禎納妾,也該能接受吟霜有了皓禎的孩子。我身在王府,不便外出,大夫那邊就請姐姐幫我照應,吟霜的孩子也該有兩個月了;待她的名分定下,我再安排一次意外,等請了大夫,無論如何也要讓那孩子轉世投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關在小黑屋裏出不來了_

☆、惡毒

雪晴離開後的第三天,尼姑庵裏傳來了消息,白吟霜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月前那場鬧劇雖然最後被壓了下去,可是給貝勒納的妾卻去了王爺房中、皓禎貝勒與王爺刀劍相向、福晉力保白吟霜,這樣的戲碼著實讓人大開眼界,此時府中下人暗暗想著這白吟霜又會在府裏掀起什麽風波。

消息到的第一時間,倩柔就去見了王爺——自從給皓禎納妾開始,碩王對敬重了三十多年的福晉就有了意見,如今已不常來看倩柔了。

“兩個月的身孕?皓禎的骨肉?”碩王只覺得荒唐極了,一個攀龍附鳳愛慕榮華的婢女說的話也能當真?

“你當了那麽多年福晉,這種荒唐不堪的謊話你也信?她進府才多久?又在公主那兒當了一個月的差,你倒是說說這孩子怎麽來的?我看說不定是哪裏來的野種,看我們碩王府勢大,就想栽到皓禎的頭上,偏偏你和皓禎都被她所騙,還不自知。”

“吟霜的孩子我可以保證是皓禎的,絕無虛假。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對你隱瞞了其中的原委,其實皓禎和吟霜早在指婚之前就兩情相悅,只是礙於吟霜身份低微,而皓禎未及向你我稟明,聖上就下了指婚的旨意,這才造成了今日這看似荒唐實則可嘆的局面。”倩柔雙手捏著絲帕放在胸前,不敢看碩王,一邊說一邊從他的身邊走到另一側。

“你早就知道皓禎和那婢女有私情卻不告訴我?”碩王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倩柔連忙轉回身撲到他身上,道:“王爺,這麽真摯的感情怎麽是私情呢?何況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吟霜肚子裏的孩子才最重要啊!皓禎與吟霜的事情瞞著王爺是我不對,他們做下錯事也是情不自禁,情有可原,你要罵你要怪就怪我,可吟霜肚子裏的的確確是皓禎的孩子,是貨真價實的小王爺,也是我們王府的第三代長子啊!”

第三代!碩王的眼睛一亮,皓禎是他的嫡子也是長子,是他盼了十年才盼到的兒子,自從五年前碩王就盼望著皓禎成婚,好早日讓他抱上孫子,只是他與福晉挑來挑出,總覺得這個不夠好那個配不上皓禎,一直拖到二十恰好遇上了聖上為他最寵愛的蘭公主挑選額駙。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倩柔深知碩王對子嗣的看重,當年她連生三女受到了多大的壓力,王爺嘴上不說,心裏卻不滿,所以當兩個同僚將翩翩獻上時王爺便欣然接受了。翩翩固然美貌,可依王爺對自己的愛重,倘若不是結縭十年自己都不曾生下兒子,王爺未必會那麽擡舉翩翩。

而如今,王爺心裏對子嗣的看重正好成為她說服王爺的理由。

“王爺,皓禎成婚時本就比別人晚,過了年就二十一了,不說別人,您在皓禎這個年齡也已經有了大格格,可皓禎呢?好不容易吟霜有了孩子,您就舍得將自己的孫子斷送嗎?我知道您擔心公主,可是子嗣乃是大事,便是公主也沒有斷人子嗣的。何況你也清楚,這出嫁的公主身邊總有嬤嬤作祟,對公主與額駙見面的事百般阻撓,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上一次,再加上蘭公主與皓禎貌合神離,指望公主誕下我們王府的小貝勒,說句不好聽的,興許等咱們兩眼一閉也等不到。”

倩柔的話說把子嗣一事說得又懸又急切,仿佛不讓白吟霜生下這一胎碩王府就絕嗣了一般。碩王心中最重嫡長子皓禎,也最希望皓禎的孩子繼承王府,完全沒有想到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聽到倩柔的話,他也忍不住擔憂起皓禎的孩子來,難道要讓皓禎和自己一樣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卻盼不到一個兒子嗎?

“眼下就有一個孫子在眼前,王爺您就不歡喜嗎?”

這一句話將碩王徹底說服了,他雖然不滿白吟霜,卻敵不過對長孫的期待,默許了福晉將白吟霜接回了王府:“也罷,既然她有了皓禎的孩子,就將她接回來吧。只是有件事我卻不能不說,雖然府裏已經辦過納妾儀式,可那一晚她竟然出現在我的住處,我發現得早將她在柴房關了一夜,可她攀龍附鳳心機深沈卻是事實。如果她安分守己,看在孫子的面上給她一個白姨太的名分也未嘗不可;可她若還是不安於室、興風作浪,就不要怪我無情!”

碩王畢竟與白吟霜沒有發生什麽,當日也沒有說出什麽,倒不覺得讓白吟霜做皓禎的侍妾有什麽不妥,只是福晉的心裏卻如同吞了黃連般。在她看來,碩王與白吟霜是板上釘釘的,就連白吟霜的孩子也有可能是碩王的,如今碩王這麽一說,不過是為了賭眾人的嘴,不至於傳出父子共麀的醜聞來。

將白吟霜接回府裏,下人們議論紛紛,除了當晚將白吟霜打入柴房的侍衛相信碩王之言之外,大多是雲裏霧裏的不知情人士抱著和福晉一樣的想法,對白吟霜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也不乏惡意猜測,自然謠言滿天飛,除了皓禎、小寇子、阿克丹和小丫頭香綺,哪裏有人真為此高興的?

倩柔聽到下人們的傳聞,雖然明白說的是事實,卻也氣得半天吃不下飯——那是她滿心疼愛的女兒,是王府尊貴的四格格,哪裏容得一群奴才兩片嘴唇上下一碰隨意議論中傷的?

倩柔發了狠,一改往日的寬厚,將幾個平日在府裏頗有些地位又明目張膽中傷白吟霜的下人狠狠杖責並趕出府去,謠言這才消停下來,只是卻有一股奇怪的氛圍在王府湧動著,連帶眼裏對回府的白吟霜也多了幾分打量。

白吟霜正沈浸在和皓禎有了孩子的歡喜裏,對眾人的目光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這段時間的大起大落實在驚心動魄,命運是如此地奇妙,被逐出王府,她原以為自己和皓禎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沒想到現在她不僅有了皓禎的骨肉,更是以白姨太的身份回到了皓禎身邊,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美滿的事情了。

她站在跨院前,驚訝、感動、喜悅,種種情緒湧上心頭。這是倩柔忙前忙後收拾出來的,地勢開闊,又獨門獨院自成一體,比側福晉的院子還顯得寬敞富麗。皓禎小心地扶著她,見了陳設一新的院子也滿臉笑容:“還是額娘疼我,吟霜,以後你住在這兒,不必在委屈地擠在靜思山房了。我們的孩子也會在這裏出生,這兒就是我們的家!”

白吟霜滿臉嬌羞,對皓禎描述的未來充滿了期待,她仿佛忘記了正是這個男人給了她無數的期待,卻從來沒有一件是靠著他才實現的。

“現在真是太好了!”香綺歡快地說道,“吟霜姐你走了之後我想你想得不得了,我一聽說你有了寶寶就好期待,晚上都睡不著,能再見到吟霜姐就像做夢一樣!”

“香綺你也太沒有出息了點吧?這就是做夢了,那等到白姨太肚子裏的小王爺出生,貝勒爺繼承了王府,白姨太成了福晉,你也就是福晉身邊的紅人,那你豈不是到了仙境裏?”小寇子油嘴滑舌地奉承著。

香綺楞楞地回答:“對啊……”

看著吟霜幸福的笑容,看著小寇子、阿克丹和香綺期待的樣子,皓禎暗暗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吟霜,決定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吟霜,哪怕是他的阿瑪!

遠處,蘭馨轉身而去。

正如她所想的,福晉暗地裏買通了大夫,將白吟霜的身孕從一個月說成了兩個月,將她接回王府。福晉請了都統夫人進府,又將大夫的事情拜托給她去辦,那麽如果偷龍轉鳳屬實的話,說不定都統夫人也參與其中了。現在對於白吟霜才是福晉親生女兒一事她只是猜測,無憑無據,是否屬實就看接下來福晉怎麽做了,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蘭馨等得起,福晉倩柔卻等不起,她的耐心早被恐懼消耗殆盡,雙重的秘密壓在她心上,稍有些似是而非的話就叫她心驚肉跳,連日來都難以入眠,生怕一不小心就洩露了,讓碩王府大禍臨頭。

白吟霜回王府沒過幾天就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寒葉飄零灑滿我的臉,

讀者霸王傷透我的心,

你們的行為就像冰錐刺入我心底,

作者真的很!受!傷!

┭┮﹏┭┮

☆、惡毒

事情的起因不過是冬日嚴寒,難得有一日雨雪剛過,陽光正好,於是白吟霜身邊的丫鬟就提議到花園裏走走:“大夫也說了,白姨太不能整天躺在床上,還是多走兩步的好。”說話的是白吟霜回府後福晉派到她身邊照顧的丫鬟,平日裏心細如發,事無巨細都盡心伺候,白吟霜非常喜歡她,對福晉很是感激。

誰知道這一走卻出了事情。

碩王府的花園裏是每天打掃的,這一日也不知是哪個下人偷奸耍滑沒有打掃幹凈,又不知哪裏躥出一只貓來,嚇得白吟霜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她疼得抓住丫鬟的手不肯放,另一只手抱著肚子哎呦哎呦地直叫。

那丫鬟仿佛被嚇壞了,整個人呆呆楞楞地就看著白吟霜在那兒哀叫,偏生白吟霜沒有多帶幾個丫鬟,竟然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等到那丫鬟反應過來的時候,香綺已經因半天等不到白吟霜回去而匆匆趕來,又慌亂地通知福晉和皓禎,這才派人去請了大夫過來。

皓禎坐在床邊,憂心忡忡地握著白吟霜的手,她虛弱蒼白的臉叫他心疼不已,看著大夫慢慢悠悠搭脈問診的樣子他恨不得把刀架在那大夫的脖子上,幸好他還保留了一絲清醒才沒有輕舉妄動。

大夫把過脈,倩柔立刻問:“大夫,怎麽樣?她這一胎可保得住?”

那大夫早已得了雪晴的囑咐,自然明白倩柔的意思,搖搖頭道:“倘若早個一時半刻,或許還能保住,現在來不及了。待我開一服藥,將體內的淤血排出,否則會損害母體。”

皓禎聞言大受打擊:“這不可能,大夫,大夫你再看看!”他與吟霜歷經磨難好不容易有了現在,老天爺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吟霜的孩子沒了嗎?

“唉,我已經盡力了。”

皓禎頓時發起狂來,額上青筋暴跳,一把拽住大夫的衣襟毫不留情地往外拖去,將人扔到門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庸醫!你這個騙人錢財的庸醫!明明是你醫術不精,還在這裏胡言亂語,害人性命!還不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大夫氣得渾身發抖:“你……你……”

倩柔忙上前推開皓禎:“你添什麽亂啊,還不去看著吟霜,沒了孩子,她只會比你更傷心難過。”又對大夫道,“大夫,皓禎他情緒激動,一時接受不了,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吟霜的事情就麻煩您了,只要吟霜養好身體,之後必有重謝。”

倩柔一語雙關,許諾道,只是她的心裏卻並不好受。明知道只有一個結果,還是她自己安排好的,可事到臨頭,心裏還是如刀絞一般,這個孩子也有可能是皓禎的孩子,是她的外孫呀!倩柔閉上眼,心裏默默祈禱著,只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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